用芝麻酱蘸一切

建议wb见,老福特除了发文不怎么看,wb:将小米辣倒入清汤锅底

玛格洛尔与海(2)

玛格洛尔大吃一鲸(不是)


以下内容狂抄蓝色星球2


玛格洛尔在海床寻找了许久,但没能再发现音乐泡沫的踪迹。等他浮上海面,海獭群不见了,海带森林也不见了,他已经远离了原来那片海域。

玛格洛尔倒是没有沉沦进孤独的漩涡,因为很快,他就被一群虎鲸收养了。这群聪明的黑白大鱼十分喜爱他,以至于玛格洛尔确信自己不是被收留的家族新打手,而是一只可以提供情感价值的宠物两脚兽。

它们供给精灵食物,一开始食谱里会混些拍晕或咬死的海豹海鸥,但虎鲸很快理解了玛格洛尔这只挑食生物吃哪些不吃哪些,于是只投喂给他分量适中的小鱼,吐出来咽下去再吐出来,逗着他玩——玛格洛尔亲眼见过它们用这样的鱼诱惑岸上海鸟再捕食。

接受虎鲸的投喂几乎没什么罪恶感,主要原因在于他们捕食的能力比海獭强了太多。玛格洛尔光是参与鲸群的一次捕猎就深刻认识到了自己是个多么拖后腿的角色,他那些优雅精深的剑术、统率大军的谋略,在大海中完全失去了杀伤力。而虎鲸猎食的手段相当高明,拍尾、围猎、突袭,从个体素质到团队配合都展示着它们是海域中随心所欲的国王。

玛格洛尔其实很高兴有机会和虎鲸友好相处。过去在维林诺,他和他的诺多亲族一直无缘得见这些聪慧的海中灵长。唯一的碰面是在强抢天鹅船以后,作为乌妮眷属的群鲸悲嚎,藏于愤怒的海浪中冲撞诺多的赃物。巨鲸充满灵性和情感的眼在整段海上旅程中都是众多精灵的噩梦。

几百年过去,鲸并没有将仇恨加入它们的家传承。虎鲸们友好地关爱着玛格洛尔,精灵可以骑在其中一只的背上,陪伴它们在大海中旅行。玩耍时,它们会张开排满锯齿的尖嘴,冲玛格洛尔吐出白舌头,或者突然从海面下跃起,喷出一道折射彩虹的水柱,再潜到玛格洛尔身边,吐一整圈水泡将精灵围住。他逐渐理解了虎鲸的哪一种声音是在叫他,玛格洛尔猜测这支鲸群给他起了一个“花花”或者“小白”的昵称,像人类对待自己的小猫。

有时候虎鲸也会顶一只海龟过来让精灵戏玩,但玛格洛尔不喜欢玩弄生命,他不会参与海龟转转转。

哪怕最擅水性的精灵再长两倍的手脚,也没法跟上虎鲸游泳的速度,所以鲸群活动时,玛格洛尔得抱住其中一只的背鳍,这只鲸会自动退到狩猎阵型的边缘,它们都能理解精灵在海洋中的弱小。玛格洛尔前半生体验过的自由都不如骑在鲸背上穿梭于白浪。

分手的契机是虎鲸群猎杀一只灰鲸幼崽。玛格洛尔之前并不知道虎鲸的食谱里原来还有如此庞大的猎物。这场狩猎他看得并不真切,虎鲸群的策略是将小灰鲸淹死在海中,它们一路追猎灰鲸母子数十个小时,压制着小灰鲸不让它浮出海面换气。虎鲸们当然不会让瘦小的精灵卷进海洋巨兽的争斗,光是两方掀起的海浪就足够打到最外围的玛格洛尔满面生痛。

年幼但庞大的猎物窒息而亡,它悲伤地鸣叫过,但它孤身的母亲对此毫无办法。虎鲸群分享了它们最中意的部位,一块三角形的舌头,然后心满意足地游进了深海。载着玛格洛尔的虎鲸自然是最后去进食的,玛格洛尔尝试以声带发出虎鲸的叫声,这是他最近一直在练习的。

“再见,朋友,我会留在这里,我很喜欢你们。”

最优秀的音乐家做到了,他的虎鲸朋友困惑地转了两圈,但还是放任他独自留在洋面上,甩着尾巴去寻找深海的族群了。

现在,玛格洛尔要做另一个冒险的尝试。那头灰鲸母亲,正在用头部顶起孩子下沉的尸体,它一次次这么做,或许下一次就会理解这是徒劳无功,或许爱驱使着它永不放弃。

玛格洛尔是旁观者,但他不清楚灰鲸是否会恨他。在游向那只巨兽的同时,久违的阴暗念头让他期待自己会被一口吞下——无论怎么说,这死法都很完美。

也许是乌欧牟的庇佑,灰鲸并没有对玛格洛尔展现敌意,它继续独舞般的哀悼。玛格洛尔游近之后发现了它左鳍钩挂着一团渔网,众多小鱼见他靠近便忽地散开,精灵拿出了海獭送的尖锐石头,花费了一个多小时从游动的鲸鳍上割断那团网。

灰鲸最终接受了自己失去独子,掀起巨大的浪花,沿着基因里的航线远远游去。而玛格洛尔还想再看看小灰鲸,便跟随它一同向海底坠落。这条竖直的通路上,灰鲸的尸体吸引来了无数过客,各种各样的鲨取走了大块的肉,血沫会告知同类自己已经捷足先登,食肉的海鱼前来进餐,也成为餐品的一部分。小灰鲸残缺的鳍指着海面,它如果长大,想必应该能见到世上最辽阔的冰川是什么模样。

鲸鱼的尸体边下坠边供养,当它停在海床,成百上千的甲壳类动物都得到了灵通的消息,螃蟹和虾钳走了残髓,带鱼钻进纯白的鲸骨,它们会用几个月时间消化这最后的筵席。

玛格洛尔停留在灰鲸身旁,借着自身发出的荧光,看清了发生在尸骨上名为生存的一切,这一切既悲又喜,无悲无喜,他的眼泪溶进空气般的海,深呼吸时吐出一串泡泡。我们中的大部分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死吗?冰峡的裂缝掉下去了什么,亲族的屠刀又斩断了什么?

泡泡、泡泡。

玛格洛尔注意到耳后飘来了一只奇妙的彩色气泡,正是在海獭群中见到的同类。他伸手点破了泡泡,一支泰勒瑞打渔歌,他曾经听过的歌谣,在他耳边明快地唱响了。他发现在不远处有更多气泡,那明亮的色彩在深海中是很显眼的,奇怪的是他怎么会现在才看到。

诺多精灵在海底的最后一段探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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